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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货主与承运商的中间人,货代的日子最近不太好过。海运运费的“跌跌不休”、货运量变少、数字化程度较低等,都成为“中间人”面临的重重困难。

“在全球市场环境推动下,国际货代行业很可能迎来一轮大规模整合。”接受采访的业内人士对本报记者说,随着中国从贸易大国向贸易强国转变,货代行业将不断在竞争中提升服务水平,向着高质量发展、数字化转型、标准化服务的方向不断迈进。

两年间海运价格“惊涛骇浪”

货代从找船变找货

一般而言,三季度是全球海上集装箱运输的传统旺季,价格也会“水涨船高”,但是今年“旺季不旺”,反而出现全球主要海运航线价格“断崖式下跌”。波罗的海货运指数显示,截至9月底,波罗的海集装箱海运价格较去年同期减少了63.8%,其中中国/远东—北美西海岸航线运价较去年最高运价水平下跌85.7%。

国庆节后,运费价格也未见稍许好转。10月21日,上海航运交易所最新发布的上海出口集装箱综合运价指数为1778.69点,较上期下跌1.9%。

“从‘一箱难求’的疯狂到如今船多货少,这两年,货代人如同坐上了过山车。”江苏美设供应链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韦烽在接受《中国贸易报》记者采访时回忆说,去年海运太疯狂了,价格普遍暴涨,一个集装箱的海运费基本都在1万美元以上。许多客户主动找到他们询价、订舱,火爆的时候真是“一箱难求”。今年以来,随着海运费用暴跌,他们的主要工作从找船变成找货,从只做出口货代到近期主要通过出口转进口,形成进出口链的闭环。

近期,部分近洋航线甚至出现了“零”运费的情况,即免去基本的海运费,货主只需缴纳燃油附加费、码头操作费、清关费用、仓储费、配送费等。

“运价剧烈波动反映的是供求关系、市场博弈的结果。此外,运价还受新冠肺炎疫情、俄乌冲突等因素影响。”在上海市国际货运代理行业协会秘书长李林海看来,短期内货代企业不可避免受到冲击,包括营业额、利润等都将下滑。

更有甚者,货代物流业的纠纷、爆雷等事件也开始出现。根据深圳头部货代坤鑫国际货运代理有限公司10月18日发布的《情况告知书》,该公司于2022年1月收到深圳一家供应链企业的订舱委托,将11票货物共计14个集装箱货柜从华南出运到日本港口。但在港口被日本海关检查时发现货物信息的申报与实际不符后,14个货柜最后被查扣处理。由于目的港一直没有提货,截至10月15日,预计集装箱超期使用费和保管费已达194.3万元人民币。为及时止损并将费用降到最低,坤鑫国际货运代理有限公司向货主提出相应的解决方案。

海运费什么时候才能触底?

汇丰银行在一份新报告中指出,海运费很有可能在今年年底下降至2019年的水平,在2023年年中上海集装箱运价指数(SCFI)将会触底。

“未来,贸易中心会继续往东南亚转移,我国产业结构进一步调整,中国进口贸易大国的地位逐步确立,转为一个买方市场,并逐步掌握国际贸易主导权。”李林海表示,从这三大趋势来看,未来国际货运代理行业的重心是如何抓住东南亚市场机遇,并把外贸发货方式从FOB模式(收货人订舱)转化为CIF模式(发货人订舱),并且针对中国产业结构调整,跟着中国产业“走出去”。

数字化“逼”货代行业

转向一体化服务

我国是世界进出口贸易大国。10年来,我国货物贸易规模不断跃升,进出口量连创新高,从2012年的24.4万亿元增加到去年的39.1万亿元。2017年以来,我国连续5年保持世界货物贸易第一大国的地位。其中,我国约有90%的出口贸易由集装箱海运来完成。

从2013年下半年开始,全球经济走出危机开始缓慢复苏。

“近10年间,中国注册成立了大量的货代企业,约占目前货代企业总数的六成以上,以民营企业为主。”凡佳信息科技(上海)有限公司总经理张军说。

中国经济持续对外开放,带动国际货运代理行业蓬勃发展。根据中国国际货运代理协会发布的数据,2015至2020年,中国国际货代物流百强企业营业收入由3304.7亿元增长至5352.9亿元,年均复合增长率超过10%。

然而,新生的货代企业自然会存在不少问题。

“我国货代企业规模相对较小,大部分货代企业员工数量都在50人左右。”张军分析说,与世界主要发达国家相比,中国的货代企业存在服务功能较为分散、经营管理模式落后、综合服务能力偏低、信息技术数字化程度较低等问题。

“货代需要为客户提供贸易过程中的全部物流和单证服务,对硬件的要求不是很高。”韦烽举例说,扬州大约有100家货代,很多都是夫妻店,有三五位工作人员、一两家客户就可以开展经营。只要有客勤关系,就可以通过服务生存。

张军告诉记者,随着数字化技术的快速发展,供应链上的信息孤岛逐渐得到缓解,原有的行业壁垒逐渐松动甚至被打破,船公司、电商、零售业等巨头开始向货代行业渗透,新业态也许很快就会出现。

以班轮巨头马士基为例,它不仅开始布局新能源船舶,并且逐步向价值链的两端如陆运、空运、物流业务等方向延伸。其订购的6艘新能源船舶用甲醇双燃料驱动,预计每年能够减少排放80万吨二氧化碳。

“上游船公司的介入以及电商、零售业巨头的跨界,不断挤压传统货代的市场份额,同时也拓宽了货代的视野。”张军说,在网络化、数字化高速发展的今天,货代靠信息不对称获利的机会越来越难,今后必定会回归到服务的本质上来。由于电商的发展改变了交易方式,一部分货代看到了机会,率先延伸跨境电商服务,譬如亚马逊的海外仓服务等。而船公司的挤压将逼迫货代企业更多关注供应链的延伸服务,譬如一体化的线下综合服务等。

中金公司研究分析指出,国际货代已经从单环节服务向一体化服务转变,未来核心竞争力体现在精细化管控、网络覆盖和一体化能力等方面。

张军建议,要跳出货代看货代,从供应链的视角重新定义货代,要从原来比较狭窄的服务空间向更深层次的用户需求延伸,要将松散的撮合型线下运营整合成完整的交付型服务。所有这些,都离不开信息技术的数字化跨场景应用能力,这也是货代行业未来的核心竞争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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